“殿下,林大叔。”听到这声轻唤,秦鸿才注意到,雪琪不知何时,已来到近前施礼。秦鸿向她点点,默然地坐回石桌旁。
林信抱拳向顾雪祺回礼,却见她起身说道:“林大叔,雪琪在屋内已经听明白,您是因为担心哥哥和大熊,会在治愈极道之源的过程中发生意外,才会质疑殿下。雪琪对此带哥哥,先谢谢林大叔的爱护之意。
事实上,雪琪在得知哥哥的伤势能够完全康复之时,很是开心雀跃。但听姚姐姐说,哥哥的极道之源已然溃散时,雪琪的心很痛,很悲伤。哥哥与雪琪一同修习极道,平日里除了护卫殿下,他几乎都在修炼。如果哥哥醒来,知道辛苦修炼的极道修为已经消失,不知哥哥是否能够接受这个现实。
而后,林大叔与姚姐姐讨论是否有救治的可能性,雪琪在心中又燃起一丝希望。雪琪真的希望,哥哥不仅仅是身体的伤势能够康健,极道之源也同样恢复过来,那该有多好。
可是,这只是雪琪一厢情愿的想法。姚姐姐也说了,极道治疗之法她也没有完全的把握可以成功,而且治疗的过程还很危险,稍有不慎就会让哥哥有性命之危。雪琪当时也很矛盾,很害怕。
矛盾的是,究竟要不要为哥哥治疗极道之源。害怕的是,一旦在治疗过程中出现什么闪失该怎么办。雪琪很害怕失去哥哥,雪琪重来没有想过,当失去哥哥或殿下后,雪琪的生活将发生怎样的变化。
但是,雪琪却一直忍着没有出声,一直都在旁边静静地听着。因为雪琪相信殿下会为雪琪,为哥哥做出最好的选择。只要殿下在,雪琪就等着殿下的决定就好了,听从殿下的安排就好了,无论什么事情就都会好转起来。
殿下或许有从治疗过程中,摸索对陛下的治疗之法,但那并不重要。
雪琪与哥哥自幼孤苦无依,是殿下收留了我们,让我们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。殿下教我们礼仪,教我们读书,带我们出游增长见闻。没有殿下,就没有我们的今天。所以,雪琪与哥哥早已立下誓言,愿意为殿下付出自己的一切。殿下的意志就是我们的意志,为此我们无怨无悔。
林大叔,您还不了解殿下。当殿下励志做一件事情的时候,任何困难都不能难住殿下。既然殿下决定救治哥哥,就一定有殿下的理由,并且有可行的计划。我们要做的,就是完全的信任殿下,服从殿下。”
林信听的摇头苦笑,心中哀叹: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,皇子鸿长篇大论就让人招架不住,没想到这个迷糊的小丫头也能说出这番话来。近朱者赤、近墨者黑,古人诚不欺我。
而后,林信抱拳向顾雪祺说道:“听姑娘一席话,林信茅塞顿开。也深感先前对殿下误解颇多。林信已幡然醒悟,却不知殿下能否原谅信的冲动之语。”
顾雪祺听林信认错,扭头看向皇子鸿,眨眨大眼睛,见皇子鸿没有动静,就跑到他的身边,挽住他的胳膊,笑嘻嘻地道:“殿下,林大叔先前是误会殿下了,现在误会解除了,殿下就出声原谅他吧。您不还要与他商量事情的么,如果您现在将他撵跑了,回头您跟谁商量去。难道还能跟我这个迷迷糊糊的小侍女商量,您不怕到时候气个好歹?”说完,还不忘给皇子鸿扮一个鬼脸,逗他开心。
秦鸿见她又是撒娇,又是扮鬼脸,被她逗得一笑。伸出左手揉了揉她的秀发,佯装生气地道:“就会和稀泥,扮好人。”
顾雪祺见皇子鸿不生气了,抬头向林信眨眨眼,示意他快上前认错。
林信赶忙上前,单膝跪地的认错道:“信糊涂,没有领会殿下深意。莽撞言行冒犯殿下,请殿下责罚。”
皇子鸿斜眼瞄了林信一眼,冷声地说道:“仅此一次,下不为例。鸿,曾言绝不负你,就会信守承诺。日后你若再犯,不必多言,孜身而去就是。”
“信,定当悔过,绝不再犯,更不会舍主而去。”林信闻言赶忙表示忏悔地道。
秦鸿没有在纠缠此事,将心中的计划向林信叙述起来:“等姚淑归纳出针灸之法之后,你要尽快的掌握针灸穴位的位置与施针顺序。你的极道修为最高,而且又是修习体道,施展针灸之法所需的迅捷,稳健你都具备。
夜深了,大家就回去休息吧。过几日,我们将迎来一次困难的考验。此事得出结果,我在继续与你探讨巴斯·蒂瓜·熊的事情。”说完,秦鸿起身回屋休息。
林信听皇子鸿的意思竟然将针灸的事情交由自己负责,这岂不是说将他二人的半条命托付在自己的手中么?皇子鸿对自己信任如此,自己却反过来质疑他别有用心,真是可恨!
姚淑对林信施了一礼道:“林大叔,殿下如此信任与你,你可不要在怀疑殿下了。殿下的厉害你还没有领教过呢,以后时间长了,你才能慢慢发觉的。”说完后,还俏皮地向他吐吐舌头。
一夜无话……
次日傍晚,姚淑在侍奉陛下服用过药膳后,孜身来到屋舍。
远远地,就见到屋舍外的石桌上摆满了书籍。走进拾起两本一瞧,竟然是《全穴位标注图》、《穴位全解》。心中暗道:皇子鸿做事也太快了些吧,竟然一天的功夫不到,就已经找到穴位图。
心里想着,又低头看向石桌上的其他书籍:有《百草纲目》、《药性论述》、《制方纲略》等关于药材方面的书籍。
“妳过来了,我正要去接妳。正好妳看下这些书籍是否有用,如果无用我在去寻找。”秦鸿从屋舍内走出,一边招呼一边说道。
姚淑见皇子鸿出来,先是遥遥一礼,而后轻笑地说道“你的动作蛮快的,一天不到的功夫就找来这些书籍。我这边药方还没有想好,你就提前将药材相关的书籍带了回来。没想到,殿下还是细心之人。”
秦鸿听她夸赞,轻笑一声说道:“妳先看看,我在一旁等候。”
姚淑点点头轻“嗯”了声,仪态优雅地挽起长裙,坐在石桌旁,开始认真地阅读起来。
天色渐暗,姚淑轻轻地放下书卷,素手揉了揉干涩的眼睛。抬头见到皇子鸿,坐在屋舍的石阶上,手里也捧着一本书,读的津津有味。好奇心起,扭手扭脚地走到他的身边,见他眉头轻皱,读的十分入神,就矮身看向书卷的封面,想知道什么书使他这般着迷。
皇子鸿认真地看着书中内容,体悟着其中含义。对姚淑诸般动作一无所知。
“殿下,姚姐姐来了没?”顾雪祺的问话声从屋内传出。皇子鸿从书中惊醒,本能地放下书籍,向石桌的方向看去。
姚淑就要看到书籍的名称了,突闻顾雪祺的声音,犹如受惊的小兔,慌乱地想要起身逃开,不想被裙摆绊到,身子向皇子鸿那边歪去。
皇子鸿这一抬头,还没等反应过来,就闻到一股清幽的香风,而后就被压倒在地。
顾雪祺问了一声后,没见殿下回答,就开门探出脑袋四处张望,正好看见姚淑侧身蜷在皇子鸿的怀里,而殿下双手环抱姚淑一同倒地那一刹。
“啊”地一声惊叫,双手捂住眼睛,滴溜溜的大眼睛,在手指缝间偷看。口中嚷着:“没看见,没看见,人家什么都没看见。”
此时,姚淑侧身压在皇子鸿的身上,一听到顾雪祺的嚷嚷声,更是心乱如麻地想要挣脱站起,却在手忙脚乱中试了几次,又都跌了回去。她折腾的这几下,使得皇子鸿闷哼连连。
费力一番劲,二人才从地上站起。姚淑面红耳赤,慌乱地整理下头发和衣裙,努力地使自己的呼吸平静下来,耳边却不断地传来顾雪祺讨厌的声音,羞得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秦鸿也整理下衣衫,揉揉疼痛的胸口和肚子后,也知道此时姚淑定当羞涩难当,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,从地上拾起《纵横家思想》,对顾雪祺说道:“雪琪,你还在那里像念经似的干什么?成天一惊一乍的。”说完,也不去看姚淑,提步走进屋中。
顾雪祺带皇子鸿从身边走过后,才放下双手,扭身朝他的背影扮个鬼脸。
姚淑见皇子鸿没有趁机调笑自己,心中长长地舒了口气。见顾雪祺朝皇子鸿扮鬼脸,心中又气又笑,上前伸出双手,轻轻地捏着她圆圆地脸蛋,语气嗔怪地说道:“妳这唯恐天下不乱的丫头,就会起哄。”
顾雪祺被她捏住小脸,假意疼痛般“咦…咦…”地叫着,做出一副:皱眉、皱眼、皱嘴巴的可怜样。
姚淑见她这般可爱的模样,真是又恨又爱地说道:“就知道搞怪!”而后,提裙向屋内走去。
顾雪祺被委屈地站在那里,撅着嘴巴嘀咕道:“就知道欺负人家,人家也不知道你俩抱在一起。”